ASYLUM

這是你走後第一個聖誕節。

很有趣呢，我常常這麼想著，

跟你認識將近十五年，

卻也沒有哪一次特別跟你道過節日快樂這類的話。

你就是個孩子氣的老師，

總是帶著微笑，頂著亂亂的頭髮，踏著慢慢的步伐，

但也就是這樣，或許就會變成我記憶中的你，幾年，幾十年。

不過你卻走了。

那真的使一切都不同了，

該說是死亡美化了你的形象嗎？

我開始回憶關於你的一切，你的音調，你的身影，

你在某時某刻說過的話，做的表情和動作，

我還是會覺得有些生氣，覺得有些好笑，覺得有些佩服，

只是那些都變得更鮮明，更繚繞，也更遺憾。

然後我走進了你的居所，認識了你親近的人，玩味你的擺設，

看著你一字一句的手跡，聽說你年少時的種種，

我深深地覺得，一個人用的東西，住的地方，摯愛的人，

還有這中間交錯著的行跡和故事，就是這個人的寫照啊，

這就是你以生命創作的作品，鑲嵌在機緣和歷史裡的作品。

不是死亡美化了你的形象，

是因為死亡，你將原本美好的形象贈與了我。

乾一杯吧，老師，

我希望用這些日子以來的感受，

作為微薄的敬意，獻給你。